彗星来的那一夜
我什么都没做
是不可能的
睡前
我剪了指甲和脚趾甲
想到
这是彗星来的一夜
彗星去的那一夜
彗星又来了的那一夜
那一夜～你没有拒绝我～
那一夜～我伤害了你～
彗星来过以后
我渐渐经历了更多白天夜晚
人们通常所说的那些光景这些岁月
初闻
彗星要来时
我还小
我还算清楚记得
脑袋里摩拳擦掌很想要去看看
流星雨的模样，并希望
拥有一支天文望远镜
《流星花园》流行的时候
天文望远镜从地摊杂志的广告页上
彻底消失了
焚毁了
在包含无数火星何况彗星的大熔炉里
那一夜
彗星来了
说来自狮子座
天牛座
曱甴座
如果蟑螂正头朝上往上爬
或一只蟑螂骑在了另一只蟑螂上
也可以在彗星的流光溢彩中
称之甴曱座
在双鱼吐出的大量气泡中
我看到一只肥硕的蟑螂正被困在气泡里，奄奄一息
我小发慈悲
瞬间学会了游泳
躲过其它或漩涡状或暗礁般的气泡
向那个困境之气泡挥臂游去
我抱住它
滑下来
再抱住
又滑下来后
我瞬间习得壁虎的能力
死死吸附住这个不断旋转的目标气泡
吸附后
我更晕了
就像在血色的烂漫的倒映的忙碌的处心积虑的社交中晕眩一样
我用满口黑黄的牙
撕咬开气泡看似薄弱其实很难对付的表皮
一股洪水猛兽为主料的浓稠的莫须有汁液
涌入我的七窍，一路生烟，灼烧至神经末梢
气泡漏气，泄气，几乎消失
水不断咕哝咕哝灌进那可怜蟑螂的呼吸道里
救……咕噜咕噜……谁……咕噜……来……咕噜咕噜……救……咕噜噜……
这只到了这副田地还徒增救援难度光会喊救命不会睁眼看看
我已经在救它的死脑筋死蟑螂！！
我张开
还粘着恶心汁液气泡碎皮的嘴
捏住蟑螂围满浓密络腮胡的嘴
Kiss～Kiss～Kiss Kiss～
吸出蟑螂呼吸道中的所有东西
除了痰，很多尼古丁风味的痰
还有因用力过猛不慎吸出来的蟑螂的
心肺肝肠等器官、蟑螂的秘密和隐私
及一把红木椅子
几只早被淘汰了的煤油灯
一把德国产的削皮刀
很多颗话梅核
我把蟑螂的五脏六腑塞回去，耐性不好
忘了塞回去一只肝，丢失了小肠，还搞破了它的一只肺
但格外留意，扣押住了其秘密和隐私
它
算是活了，或
稳定了过来
说它是俄罗斯前奥运冠军“男子50公里竞走项目在1985年
至1992年间当仁不让的称霸者”安德烈·佩尔洛夫转世
大约7个月前……我被莫斯科以贪污腐败之名义收监并强行送至“那一个”
——俄国许多民众对俄国在乌国特别军事行动的代称，嗯嗯，噜噜
大约6个月前，在执行一次晨间换岗任务时，我被几颗地上捡起来的话梅
在乌军炮火降落同时，卡住呼吸道，憾然死在俄乌边境库尔斯克州一处
包括空气中活体中话梅中都没有任何水分的旮旯屁眼地方……嗯嗯，噜噜……
它
话太多了
没完没了
一会用俄语一会用蹩脚的带山西口音的普通话甚至还动用了一种
先天性残疾蟑螂才会的脚语
我嫌弃
它话太多了
我瞬间变大自己的身躯
将我与安德烈·佩尔洛夫转世蟑螂的身型比例
调整到合理意义
我弯曲右手食指
勾并勒住，安德烈·佩尔洛夫转世蟑螂的脖子
将它拎起，丢到水缸外
我跨出水缸，踩住还在叽歪的安德烈·佩尔洛夫转世蟑螂的数只脚
将它再拎起，扔出窗，9层楼下
一个更适合完成坠落体验的地方